Limbo

*HP+灵魂伴侣AU，亲友的《M is for Magic》外传，注意CP排雷

OOC警告，本质傻白甜文

极少写BG，作者很啰嗦，开头很慢热，请轻拍

1.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他端着两杯特调，坐在她旁边。乡村酒吧的气氛没有大都市里来的热辣，可他却只觉得所有的光都在旋转，混合成一种让人眩晕的色彩——而她的眼睛里的光要比所有的一切都美丽十倍，百倍，千万倍，他完全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她也看着他，唇边绽放出一个微笑，而他为此屏住了一秒的呼吸：“这就是你的搭讪方式，嗯？”

所有的喧嚣声都离他而去，留在脑海里的只有这个略微沙哑却无比动听的声音

然后他看着她微微低头，指间轻拂过手腕上的名字——电流再次击中了他，但比起上一次灼烧般的疼痛，麻痹的感觉更加强烈，也让他更进一步的失去所剩无几的理智——

“——克林特·巴顿。”

她念出了手腕上的名字。他的名字。而他也情不自禁的握住自己的手腕，说：“很高兴见到你——”

在念出那个名字前，他醒了。

 

克林特·巴顿的一天通常就是从这个梦里醒来开始。

他先是像梦里一样的握了握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现在戴着一个黑色腕带，隔绝了他人的视线和自己的；然后起身去对面的两个房间门口听听动静，象征性的敲两下；接着就下楼去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克林特并不经常做早餐。家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是靠甜甜圈和小饼干来填饱肚子。但在孩子们的暑假里，这些垃圾食品听上去就太不负责任了。所以他烤了面包片，拿出花生酱、覆盆子酱、蜂蜜和奶酪，切了熏肉和鸡胸，煎了培根和鸡蛋，煮了一大壶咖啡，拿出冰牛奶和白砂糖，最后还泡了一小杯英式红茶，川宁的。

当整个一层楼都弥漫着香味时，楼梯处通常会传来脚步声。

“爸爸。”一个明显稚嫩的女孩子声音响起，带着尚未散去的困意，“早安。”

克林特正在把一大堆切好的蔬菜倒进搅拌碗里，他转头看向女孩，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早安，小公主，去洗把脸，然后叫醒你弟弟，今天可不能睡懒觉。”

女孩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显然清醒了不少。她点了点头就转身上楼。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克林特在她身后问。

“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她头也不回的继续上楼。

“不，旺达，我是问皮特罗的。”

旺达的脚步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是骂了一句什么：“我这就去弄醒他！”

说完，她蹬蹬蹬的小跑上了二楼，很快克林特就听见了密集的敲门声和女孩的大喊。

克林特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纠正她的语言——旺达毕竟已经十四岁——过了十月就十五岁了，偶尔爆一句粗口再正常不过。当他把所有的食物都摆到桌子上时，姐弟俩先后下了楼。

先跑下来的显然是更急躁一点的弟弟。他冲进厨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面包和培根就往嘴里塞。克林特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好笑的把鸡胸推到他面前：“注意油脂摄入量，如果你不想训练第一天就在减肥中度过的话。”

皮特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伸向培根的叉子已经拐了个方向。他嘴里塞得满满的，但还是边嚼边含糊的嘟囔：“我恨鸡胸……”

这时候，旺达才走下来。她显然已经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头发都梳的十分整齐。她和克林特打了个招呼，才坐到了皮特罗的对面，冷静的对他说：“你还有1分30秒，如果误了飞机，你就自己游着去利物浦吧。”

然后她看着弟弟明显被噎住的样子，补充道：“我是不会帮你收拾的，学校规定，放假期间禁止使用任何魔咒。”

 

旺达·马克西莫夫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是一对双胞胎，后者因为晚出生了十秒钟而成为弟弟——当然，这都是旺达的说法，而皮特罗觉得自己作为男子汉，应该在这点小事上让着女孩子，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她的原因。

他们今年都是十四岁，除了寒暑假都在英国“学习”，尽管性质不太一样；他们还有一个很爱他们的爸爸，尽管不是亲生的。但对姐弟俩来说，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生活精彩而丰富，没有任何的不满。

——才怪。

“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上火车吗？”站台上，皮特罗不死心的又一次问道。

火车上，旺达的笑容依旧完美：“如果你不想被从飞驰的火车上扔下去的话，别打鬼主意。”

身为父亲的克林特只能第十二次打断这不断重复的对话：“火车要开了，旺达。”

然后他把一个巨大的皮箱放在了火车的台阶上，又把一个大号的笼子递给她：“你的小红，没问题吧？”

笼子里，一只有着红棕色羽毛的猫头鹰抖了抖翅膀，不满的叫了一声。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三年了，”旺达在克林特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今年的圣诞我要去霍格莫德，就不回家了。”

“你的许可还是我签的，”克林特揉揉她的头，“玩的开心。”

旺达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在汽笛声中走进了车厢。与此同时，蒸汽火车缓缓的开始启动，然后很快就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克林特这才把视线收回来，看向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皮特罗：“圣诞假期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皮特罗一把甩下克林特伸向他头发的手。他才不是那个被揉脑袋时会露出猫咪一样舒服表情的姐姐呢！他临走前才喷的摩丝！才不会让人随便破坏！

“你还是赶紧找个稳定的工作吧，老头，”皮特罗的语气充满了嫌弃，“一个假期都没跑一趟车，还买了那么多没用的玩意儿，我怕我俩都走了你就要饿死了！”

“我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臭小子！”克林特笑骂着，“归队之后，记得把比赛时间发给我。”想了想，他又说，“如果今年你们能进决赛，我肯定会去现场的。”

“我才没有很想让你去！”皮特罗大声的嚷嚷。

克林特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如果进了决赛，你多半也只能替补，记得多穿点，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然后他在皮特罗气的要冒火的眼睛的注视下，大笑着揉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把弟弟也送上了去利物浦的火车，对克林特来说意味着闹腾而又生机勃勃的暑假彻底结束。姐弟俩一个去了霍格沃茨一个去了科克比，最快的半年后才能见到，最长的则要整整一年。好在一年没法探望的更让人放心的是姐姐，而更缺乏安全感的弟弟……克林特想起阁楼上藏着的半袋糖果，决定一个月后就以旺达的名义给他寄过去。

那不是普通的糖果，是旺达去年托高年级学长从巫师村买的——也就是她今年要去的霍格莫德村，因此克林特毫不意外自己会在圣诞节收到一大袋子各种口味的魔法糖果，哪怕他那时候在利物浦，小红（“爸爸，她叫斯卡莉特！”）也会送到他面前，然后他就能直接分给皮特罗一半。只要不让他看到圣诞卡片就行了。

克林特边想着这些琐事边把车开到加油站。英国不是他的地盘，借辆车却不是件难事，但用自己的私人面子借公车，还不好好的加满油还回去，就很容易被抓住把柄到处嘲笑。万一丢了自家的脸，说不定平安夜他就要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度过了。

刚把车熄了火，电话就响了。克林特向加油员比了个加满的手势，就快走几步远离加油站开始接电话。他一声不吭的听完对面的叙述，最后才说了一句：“明白了，我这就去。”

收起电话，他又吸完一根烟，踩灭了烟头之后才回到加油站。

加油员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头发白了一半，红扑扑的脸蛋显得十分亲和。克林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腿脚利落的弄好了一切，然后笑呵呵的和克林特攀谈了起来：“准备去个远地方？”

克林特于是指了指不远处的火车站：“送孩子去念书。”

“大学？”

“高中，寄宿学校。”

见他有些疑惑，克林特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就我一个人，还要上班，照顾不过来。而且那学校口碑不错，她也挺喜欢的。”

老人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了饱含歉意的神色：“我很抱歉……”

“她还活着，”克林特下意识的看着腕带，然后抬起头，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我只是，我把她弄丢了，不过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小老头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加油，小伙子！”

克林特回了他一个拇指，说了一句“苏格兰万岁！”，然后就在苍老却充满活力的笑声里开车离开了。

航班信息显示他两小时后就要前往纽约。

而那里，他的下一份工作正在向他招手。

 

从机场的厕所出来时，克林特已经换好了西装。他紧了紧领带，然后把夹克衫和牛仔裤塞进了行李箱里。严格来说，这份工作并非需要他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室，但考虑到雇主的身份，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对人事主管展现出精英的派头，以便于能够尽早获得晋升。

想到晋升，克林特忍不住叹气。也许尽早攒够钱就退休显得更实际一些。

毕竟无论是在巫师村买一栋房子，还是年复一年的购买利物浦的季票，都需要一大笔钱。

他打了一辆车就直奔斯塔克大厦，现在是下午四点零八分，如果路上没有过分的堵车，他应该可以在五点前到达招聘现场。

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四点四十九分，克林特面带微笑的坐在招聘室，等待人事审阅他的档案。

斯塔克工业这次的招聘工作非常突然，上午十点，托尼·斯塔克在会上宣布解雇安保主管和手下大约十来个保安；下午两点，这个庞大的公司就开始面向社会进行招聘，截至时间就是下午五点。

克林特当然知道面向社会的招聘只是一个幌子，出于某种大企业对社会就业率的责任，实际上，无数猎头公司应该已经把人事部的邮箱塞得满满当当，里面的人选足够斯塔克工业再组建好几个安保部门。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抬眼的功夫就把房间内的情况扫入眼帘：招聘室内的人不算少，陆续还有人匆忙的赶来，但大多数都是来瞎碰运气，并没真的指望自己能被这种行业巨头挑中；还有一些抱着其他目的想要借机混进大楼，其中不乏落魄的科研员、小公司的销售代表以及商业间谍。

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后一类人的表演，克林特就被叫到了名字。他起身扣上西装的最后一粒扣子——果然收获了接待员一个赞赏的笑容——然后进入了面试的小会议室。

二十分钟后，他和人事主管一起走了出来，后者一脸满意的笑容：“明天早上九点。波兹小姐很看重时间。”

克林特和她握手：“一定准时。”

随后，他在招聘室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离开了斯塔克大厦。

 

半小时后，他进入一处位于布鲁克林随处可见的楼房公寓，上了二楼，打开门，锁上，又在上面放了个小玩意儿，掏出一个探测器检查整个房屋，最后看了看窗外，拉上窗帘。

做好一切的防护工作，他才拨通了电话：“头儿，我已经成为了斯塔克的安全主管，明天开始上班。”

“你的任务是就近监视斯塔克的动向，每个星期做一次汇报。除非他遭遇了无法解决的人身危机，否则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的做着安排。

“明白。”

“听说斯塔克工业的报酬丰厚，局里也会继续给你发薪水，好好干，鹰眼。”这句话就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克林特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波动：“明白。”

他挂了这通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嘿，班吉，有结果了吗？”

“呃，如果你说的是托尼·斯塔克的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这次通话的对象声音显然年轻的多，“如果是另一位的，抱歉。”

克林特不死心的追问：“信息库里真的从未出现过那个名字？包括局里自己的特工和文职？”

“没有，没有，CIA的人事库里甚至没有俄裔的女职员——男人倒是不少。即使我们假设她就在局里任职，那么她登记在案的显然不是这个名字。”声音顿了顿，问，“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吗？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外形特征？身高？体型？任何一个五官的形状？”

克林特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眩晕，太阳穴在轻微的刺痛。他仿佛又一次坠入梦中，梦里的女人看着他，她毫无疑问的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她应该有，但是——

“我……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忘得一干二净。”

他苦笑了起来。

自从一年前，他的左手手腕上出现一个名字开始，几乎每个晚上都会重复的梦中，他对着女人说：“很高兴见到你，娜塔莎·罗曼诺夫，我的灵魂伴侣。”

然后他抬头，眼前是一片空白。

TBC